〈 歡迎光臨,請問今天要點哪位男公關?〉 ・哲漢

 一頭金色微長髮的纖瘦男子隨意斜臥在柔軟的大沙發,大大的落地窗灑進夕色,將室內染上慵懶昏黃的色調。

聽見敲門聲,他放下手機,緩緩移動的開了門。


「淨漢哥,領班要我來提醒你晚班快要開始了。」

「喔?圓佑,進來啊。」


「聽說你的考核順利通過了?」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吧,你天生要吃這行飯的。」看著正式成為自己師弟的圓佑,淨漢挺驕傲。


他第一眼看到圓佑就知道他有天份了。

過去也有人曾和他說過一樣的話,希望那人,也向自己對圓佑一般,從沒讓他失望過。


「不過金教官沒有為難你嗎?」就連資質優異的淨漢,在考核當時也不免俗被刁了一頓,也是因為如此金教官的鐵血名號才會在 FML 裡傳翻了天。


「呃⋯⋯這個金教官沒有。」

「這個?還有哪個?」

「沒有,沒事。」圓佑推了推眼鏡,骨節分明的指與指揪在一起,鼻尖輕輕皺起的欲蓋彌彰泛起點點紅意。


「加油啊,希望你不要跟我一樣,沒做多久就開始全身痠痛。」肩胛轉啊轉、脖子喀喀叫的淨漢一臉痛苦,哀哀叫的嘗試拉筋。


一邊在地上打滾,淨漢望向攤在懶骨頭上的圓佑,突然發現了些什麼。


「不過話說⋯⋯你為什麼最近好像身材越來越好了?」自己在這疼筋骨,小師弟在那居然還長起肌肉來了。

「啊⋯⋯我有請教練。」

「喔?重量訓練嗎?」


回想那些翻滾凹折和呻吟,圓佑臉上表情依舊,手中訊息卻誤傳了好幾個字。


「嗯⋯⋯比較像是有氧吧。」清了清喉嚨,幸好他天生聲音低沉,可以掩蓋很多口是心非。


「真佩服你下班之後還有力氣去運動,等等出去的時候可以請克拉幫我叫按摩師傅來嗎?我快不行了。」


圓佑連忙點頭,怕再多說什麼就會被發現那些他還藏在心裡的小秘密,匆匆忙忙拉上門就出去傳話了。



「歡迎光臨 FML,請問今天要點哪位男公關?」

門口傳來整齊的招呼聲,大搖大擺走進一位修長挺拔、肩寛腿闊的男子。


在光線折射下髮色微微透出深藍,眉眼之間的深邃和濃烈讓人只看一眼就難以移開視線,全身上下不經意展現的非凡自信和氣勢,讓他天生就比其他人還要更耀眼。


「我要點你們人氣最高的公關,是尹淨漢對吧?」

極具磁性的嗓音淡淡傳出,他連介紹都省略不看,指名就有了人選。


淨漢不只有著一張精靈水透般的神顏,甚至連服務都是一等一的好,響噹噹的名號近幾個月傳遍了整個圈子。


「現在還是尹公關的休息時間,還是你可以選擇我們其他的公關呢?」


「不用,我等。」

「這樣的話會需要跟您酌收超時的包廂費用,無所謂嗎?」

「無所謂。」

「好的,沒問題,那這邊請,我帶您去包廂。」



「裝潢風格不錯嘛,挺有格調的。」等克拉退出房間,男人東看西看,這裡摸摸那裡掀掀,嘴巴喃喃有詞;隨後還坐在沙發上感受了回彈觸感、甚至還研究了一陣纖維材質,終於深深皺起眉。


他願意等,只是實在有些悶的慌。


拍拍屁股他站起,將門拉開一個隙縫,確認走廊無人之後便溜了出來,在 FML 裡四處遊蕩閒晃。


場勘才進行不到一半,轉角處便傳來腳步聲,男人一閃身便拉開了離自己最近的門躲進。


「師傅,來了?」

才剛躲過外人,他一時卻沒想到隨機竄進的房間裡可能也有人。

有些倉皇的轉身,卻看見那人正裸著上身趴臥在一張簡易的推拿床上。


「師傅快幫幫我,我肩膀快掉了。」淨漢將頭深深埋在放置臉部的空洞,看都不看來人,就散漫舉起右手指了指痛處,同時嗚嗚嘟嘟的抱怨著。


男人勾起嘴角,果然若有真心渴望的事物,全宇宙都會聯合起來幫你得到。


低低嗯了聲作為回應,他不願多說,就怕自己率先露了餡。


「乳液跟刮刀都在那邊,師傅自己拿。」

順著淨漢比過的方向,男人默默拿取了需要的工具;看見手上的器材,心中沈寂已久的那塊柔軟,又未經過他同意的逐漸淪陷。


看著眼前光裸的背肌,男人按壓了數下乳液並在掌心暖暖化開,利用掌根的彈韌將滋潤均勻抹上;正常程序而言他應該要使用刮刀,可是手下細膩滑嫩的觸感,讓他完全不想考慮所謂程序,他要用他的方式來讓他舒服。


沒有從他指定的肩膀開始,男人的雙手指節降落在他的後頸,拇指緩緩地在筋穴上滑動,剩餘的其他手指卻似有若無的搔撚過淨漢的耳垂和耳背。


「師傅,會癢。」頭部左右擺動了一下,淨漢像兔子一樣的甩了甩頭,輕輕一聲止不住的笑意從後方傳出,隨後他聽見師傅刻意清了清喉嚨,再度開始往下推拿。


肩頸按摩的力度和技巧剛剛好的完美,似乎完全知道他哪邊需要加強、而哪邊太使勁卻會疼痛,避開了所有的不適,淨漢在他的指壓下只覺得後背像化開一般,曾經的酸疼都有了極大的改善。


因為太順理成章而始終沒有抬頭的淨漢,閉著眼睛享受的同時也越來越感到困惑;一直以來他只固定叫同一個師傅,對他的手法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只是今天不僅和之前完全不同,甚至連按摩的氣味都有所不同,乳液的薰香似乎比之前更重了些。


雖然現在感受到的按摩手法確實是極好,但是在碰觸的過程中,淨漢都不自覺湧起一股異常的熟悉,好像每個接觸背後都藏著誘惑,更不用提現在按摩的落點從肩頸一路往下;越往下,從身體深處隱隱震鳴的酥癢也越讓人無法忽視。


巧妙的避過了淨漢的臀與大腿根部的敏感地區,但是那雙滾燙厚實的手卻緩緩游移在腰部與膝窩,這些平常稀少撫碰的地方,反而對於膚觸更加敏銳,似重似緩的點壓揉捏總讓他意猶未盡想要更多,兩隻腿也下意識的開始有些夾緊磨蹭著。


悶在洞裡的淨漢死命咬著下唇不讓呻吟溢出,第一次這麼慶幸推拿床有個能讓他藏身的地方。


自己身為紅牌公關,卻在按摩師傅的手下起了生理反應,這傳出去豈不成了最大的笑柄?


明明不該有人知道的,但背後那人卻停下了手邊的動作。

他聽見他隱隱地吞咽聲,然後不屬於師傅的磁性嗓音終於正式傳進淨漢耳裡。


「還是一樣這麼敏感?」


猛一翻身,對上那張帥氣無比的臉蛋,他才知道他自始至終根本都誤認了人。


「⋯⋯崔勝哲?!」

「為什麼會是你?」


他不是按摩師傅,他是崔勝哲,另家店的頂級公關。


「尹淨漢,好久不見。」

「你也成為王牌了,真好。」


當年,崔勝哲在圈內已經名聲大噪,當然肩負起帶人的前輩角色;來應徵公關的尹淨漢就像隻誤入叢林的白兔,稚嫩生澀、單純天真。


是他手把手將他教導成如此優異的模樣,誰都不會想到之後淨漢會毅然決然決定自立出戶,更不會知道他們未來竟會以這種方式再次相遇。


淨漢雙唇微張,還一臉傻愣的杵在原地;見著他光裸的胸膛,勝哲眸光晦澀,不等他反應,長腿一跨便以跪姿擠上了狹窄的床鋪。


低下身,兩人的唇與唇之間只剩一個呼吸的距離。


「你愛用的乳液,怎麼這麼剛好還是我身上的味道?」


半個呼吸的距離,他凝視著身下那雙唇,喉頭涸啞。


「既然都幫你按了,就免費幫你按完吧。」


語畢,半個呼吸的時間到。


於是一人毫無猶豫地擄獲了唇,一人明明想推開,卻在加深的吮舔中緩緩閉起眼回應。


舌尖勾纏的角度、羞人的吻聲、該換氣的時間和深淺勾人的頻率,這些能使人迷醉的技巧都是他教他的,而他一個也沒忘。


「進步了?」

兩人的攻勢同樣猛烈,鬆開唇後勝哲氣息難得的也有些不穩,將自己藏進淨漢的肩際裡迅速調整狀態,這模樣如果被他瞧見,他又得自傲了。


「都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還和以前一樣。」

刺癢的熱氣從勝哲那一路蔓延,沒有衣服遮蔽的淨漢只能無助地被慾望灼燒,卻是緊繃難熬。


「是不一樣,都長這麼大了。」


勝哲用膝蓋揉壓他的雙腿之間,薄薄的棉質短褲經不起勃發的頂撞,瞬間高高撐起的肉柱倒是讓始作俑者極為滿意。


過於輕薄的言語和動作稜角尖銳,就像細細碎碎的玻璃渣刺進柔嫩的腳掌,流血的疼痛已經傷人,卻還無法立刻輕易拔出。


清脆的巴掌聲迴盪在室內,淨漢抬起手,在勝哲頰上留下淡淡的紅印。


「夠了吧?」

「是長大了,連老師都敢打了。」勝哲抹一抹有些火辣的臉頰,腿一伸下了床,來到淨漢背後,再次將他重重帶進懷裡。


強迫他的頭轉向他,勝哲毫不留情的吻上,動作比剛剛還更狂妄躁動,甚至回禮似的狠狠嚙啃上那張柔嫩的唇瓣。


右手從背後捏上淨漢裸露在外的乳珠,本就應情動而高張的硬挺在直接的觸碰下變得更為敏感,光是這樣勝哲還無法滿足,左手從褲頭伸進,隔著內褲撫弄著滾燙跳動的莖根。


「你會這樣幫客人嗎?」

開口時若有似無的舌會舔過面前小巧的耳珠,從身體各處傳來的刺激交疊混雜,淨漢就像風雨中飄蕩的葉舟,只能無條件的攀附來自後方的堅實。


見他只是憋著呻吟,勝哲空出指尖撬開嫩唇,讓聲音有了流瀉的出口。「舒服嗎?」


「老師問你話,不回答?」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語氣,恍神之際淨漢就像回到過去,他命令、他跟從,他面光、他是影,他就像另一個他,而他的一切也都來自於他。


「舒服⋯⋯」


「喜歡?喜歡腿就張開一點。」

勝哲流利褪下淨漢的外褲,明顯的勃起形狀更顯色氣;手腕沒有褲頭的束縛,套弄的速度也跟著變得更快更急。


淨漢從來沒有這麼羞恥過。

勝哲逗弄人的手法絕佳,這點無庸置疑。

但是自從他當上公關以來,都是他從客人舒服的神情獲得至高的成就感,而非如今任人擺佈,卻無法抵抗體內狂躁奔流的慾望。


就在此時,手環提示音響起,是休息時間結束的通知。


對淨漢而言就像是解救他於慾海中的鳴笛,瞬間回過神,他翻身下床。「不好意思,我後面還有客人。」


淨漢飛也似就要推開門,勝哲立刻追上將他拉回,放倒在最近的餐桌,他隨後就壓上。


「客人在你面前呢,去哪?」

「⋯⋯是你點我?」

「你知道我,我只點最好的。」


「你確實是最好的。」


勝哲大手緩緩撫過淨漢的頰,眸光流轉少見的溫柔和眷戀。


「你們這裡應該也是吧,餐桌禮儀。」

「桌上所有東西,客人都有權享用。」


勝哲扯過淨漢剛剛下床後隨手拿來遮擋的外罩,甫被按摩過的身體漫著乳液的馨香,看他光裸著上身、下身只有一件緊身黑色內裡的躺在冰涼大理石桌上,這幅場景任誰看都覺得腥羶豔麗。


「你還是一樣喜歡喝檸檬汁啊。」


瞥見桌上水壺旁的小碟,指尖稍過幾片切片檸檬,勝哲嘴角一勾,輕輕將酸氣四溢的汁水擠在淨漢身上。


「剛好,現在我也喜歡了。」


衝鼻的酸和他身上的香甜有所綜合,不管是嗅覺還是味覺,都讓勝哲沈迷不已。


情不自禁地將所有汁液舔過,隨後更讓雙唇一抿直接沾上酸氣,然後低頭吮吻上淨漢。


沁人的檸檬味瞬間逼出兩人更多唾液,原本難以下嚥的酸苦在兩人唇舌裡翻攪著,反而成了令人上癮的滋味。


「內褲脫了。」

「崔勝哲⋯⋯不要這樣⋯⋯」

「公關可以對客人說不嗎?」

「以前我是這樣教你的嗎?」


一手扯下淨漢的內褲、一手將他翻過,勝哲掰開臀肉後便長驅直入,懲罰似的不給他適應的時間,遍遍直搗內裡最軟的嫩肉。


瞬間承受過大的刺激,淨漢眼眶裡逼出了淡淡淚光,他緊咬牙關嘗試讓自己更加放鬆來迎合後方的撞擊,就像個稱職的公關。


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逝的脆弱,勝哲原本炙燙的慾望綿綿化成噬骨的溫柔,放慢放緩了腰下的動作,他抹去不小心墜落的水光,一遍遍輕舔過白皙光滑的裸背,低低細語地安撫著,一如當年他看見他就像個瑟縮的小兔,所以他想教他勇敢、帶他成長、讓他發光。


但是在他真的可以獨當一面時,他卻後悔了。

看著他因為獨當一面而選擇離開,那時勝哲才知道,原來比起讓他學會勇敢,他更希望他懂得依賴。


比起讓他成長,他更想就這樣一直一直把他護在自己身後。


「好了,小漢。」

「在我面前,別裝了。」

輕輕將他翻回正面,勝哲捧過他的臉,遍遍溫柔吻上。


身為公關這麼多年,淨漢早就習慣戴上面具,用另一個光鮮亮麗的軀殼,層層包裹住過去那個內向又安靜的自己。


他清楚知道,這只是逢場作戲;因為是戲,只要演技好就行。


可是在他面前,他即便努力想維持燦爛的假象,也都只是淪為虛設。


那雙眼,那雙手,他的一切,都曾經是他深深崇拜的。

他是他親手調教出來的,在他面前,他總是無所遁形。


「老師,對不起⋯⋯」

「傻瓜,有什麼好說對不起的。」

「你教我那麼多,我卻逃跑了⋯⋯」

「你沒有逃,我教你的那些,我知道你都沒忘。」

「看到你成為 FML 的王牌,我很欣慰。小漢,這幾年,辛苦你了。」


明明不痛了,明明心動了,淚卻掉的更多了。

勝哲輕輕舔過帶鹹的委屈,心疼地將他摟得更緊,抽插也跟著加快。


「我在,漢,不怕了。」

「跟著我,我會給你。你要的,我都會給你。」


勾上勝哲的頸,淨漢挺起身將自己送給心中未曾抹滅過的存在。

「老師⋯⋯可不可以不要停?」

「我想,成為你的。」


「你是我的,早就是我的了。」



高潮之後,淨漢乖巧窩在勝哲懷裡,任憑他一下一下順著他的髮,他只是更將自己往那堵堅實的胸膛蹭進。


當年恪守公關守則的他,從未留下任何人的聯繫方式,包括淨漢。

一些愚蠢的堅持,讓他只能用不間斷的思念來證明他有多後悔。


「電話,給我。」

「你已經不是我的學生,也不是我店裡的公關;未來如果我想見你,我就要見到你。」


「那萬一⋯⋯是我⋯⋯想見老師了呢?」


「只要你說出口,我就會在你身邊。」


「我⋯⋯想見你。」

「嗯,我在。」


「明天也想。」

「後天也想。」

「大後天也想。」


「好,那明天、後天、大後天,我們都見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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