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佑 16

〈 PART 2 〉

門外還斷斷續續傳來直播的聲音,圓佑指尖提拎著酒瓶,率先溜進了衣帽間。

搬進來已經好一段時日,但是每次踏進這裡總是來匆去匆,坐在中間的軟椅上,他似乎這才有時間,靜靜環顧了會一手由珉奎打造的更衣室。


家裡四處都有珉奎的風格,尤其展現在相較其他房間略小的此處,他的喜好反而更為濃縮可見;略帶強烈、卻簡約大氣,多選用木製材質的傢俱增添了舒適和溫暖,空氣中彌漫著他慣用的木質調香,總讓衣褲、帽飾、甚至是圓佑,都沾上了屬於他的記號。


明明是他策劃的空間,但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可能的需求,軟綿綿的躺椅、右撇子順手的推拉櫃、角落一貓一狗圖示的髒衣籃、和舊家一樣的擺放順序、還有那扇若是白日還能見到陽光灑落的百葉窗,都是特地為了自己而設計的。


難怪從第一次踏進就這裡那裡用的順手,現在圓佑才發現,原來每個角落都是珉奎的別有用心。


「明明我們都這麼忙⋯⋯他到底哪來的時間把衣服都折的這麼整齊?」


雖然有請打掃阿姨,不過日常家居還是要由兩人負責基本,只是自己總是懶惰,在還沒動身之前就會有神奇小精靈把他的份都俐落處理好,一點都不讓他再為了家事而操勞。


能擁有如此把自己放在心上疼著寵著的愛人,三生有幸。


所以懲罰什麼的,無所謂,就來吧。


來之前他還是得再多喝幾口,至少借酒裝瘋比正常發瘋更有說服力。


外面的聲響沒過多久就趨於安靜,他聽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心跳瞬間就快要湧出喉頭。


雖然緊張的成分佔了大多數,可是⋯⋯騙不了人的,他也很期待。

他替自己準備的懲罰,他知道珉奎一定一定,會非常喜歡。



「哥,為什麼要躲在這?」

「有什麼事居然要在衣帽間裡說?」


一踏進門就看見圓佑圈著大腿縮在椅子上,臉紅撲撲的,身旁還放了罐稀有的酒瓶。


「還喝酒了?怎麼了?」

以為出了事的珉奎聲音有些焦慮,快步走到他身旁還不等回答就先將圓佑帶進懷裡。


「你幹嘛不直接跟我要?」

埋在珉奎寬厚的肩際,明明是圓佑的錯,但是一被這麼溫柔對待,頓時莫名的堵塞如漣漪般擴散,反倒自己先委屈起來了。


「要什麼?」

「衣櫃,懲罰。」越講越小聲,最後只剩囁嚅的話語還是飄進了就在旁的珉奎耳裡。


「我們家貴人終於想起來了?」微微退開懷抱,珉奎笑盈盈地看著眼前還惡人先告狀的跋扈小貓。


「貴人?」

「多忘事的是貴人,難怪你的小卡都是貴卡。」


撇了撇嘴,貴貓對於這個梗一臉無言。

突然想起自己現在應該是來領罰的,瞬間他再度軟下姿態,乖巧伸出雙手。


「懲罰,給你打。」

「確定?我真打喔?」看著面前那雙白皙乾淨的掌心,珉奎捲起袖子,一臉倒是興致勃勃。

「確定。」


只見珉奎舉起左手,那掌風強勁地讓圓佑瞬間閉起眼皺起鼻,肩膀擰在一起就像個哆哆嗦嗦的孩子。


稍等了一會卻沒有等到預料之內的疼痛,圓佑微瞇起一隻眼,卻看見珉奎勾起唇,輕輕將他的雙手捧起,再輕柔不過的印下一個吻。


「逗你的,怎麼可能真的要什麼懲罰?」

「只是前陣子突然想起這件事,試探了幾次卻發現你真的忘的一乾二淨,所以才明著暗著講,想讓你想起來而已。」


「你確定你只要這樣?」

「當然啊,不然還能怎樣?」

「好,那你的懲罰結束了,現在換我要懲罰自己。」


圓佑站起身,走到身旁的抽屜拿出一樣事物,然後回到珉奎面前,輕輕跪下。


低著頭,他將自己絲緞睡衣的鈕扣一顆一顆解開脫下,然後是外褲,最後只留下一件貼身內裡。


輕輕吸了口氣像是下定決心,圓佑再度抬起頭,緩緩再將自己的雙手伸向珉奎。


「把我⋯⋯矇起來。」張開掌心,裡面是他過去曾經送給珉奎的黑色綢質領帶。


他們的性愛經常激烈盡興,但是近乎從不曾使用過任何輔助的器具。

這是第一次,甚至是由圓佑主動提出的。


「你⋯⋯確定?」

「⋯⋯嗯。」


得到允許的珉奎,伸手取過細長的柔軟織物,取下圓佑眼鏡的指尖有些微顫,然後看著他閉上雙眼,讓自己將領帶覆蓋並打上了不易鬆脫的結。


吞了口口水,珉奎啞聲。

「那我可以⋯⋯再多要一個懲罰嗎?」

「只要你想,都可以。」


「哥,拉著我,跟我來。」


帶圓佑到衣櫃旁,讓他朝著裡內貼了些,珉奎舉起他的雙手,抽過一件旁邊的長袖,便將圓佑的腕和衣架彎勾處綁在了一起。


眼前只剩一片黑暗,圓佑不知道現在自己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珉奎現在是用什麼眼神在看著自己,不過光想像,就夠讓他全身難耐。


偏偏難耐,卻又因為被綑綁而無法動彈,只能微微蠕動著表示不安。


「珉⋯⋯」

「嗯,我在。」

「不要留我一個人⋯⋯抱抱我⋯⋯」

「我會,但我要好好先看看哥。」


看著面前的愛人,珉奎幾乎是立刻就興奮了。


在圓佑面前左右輕微的踱步,各個角度的圓佑,他都要仔細的盡收眼底。


從正面,接近全裸的肉體、雙眼被矇住、雙手被反綁,就像是毫無反擊之力,只能任憑狠狠欺負的脆弱花瓣;若從側面,圓佑健身有成的手臂和胸膛渾圓的起伏、藏在內褲下已經隆起的幅度、纖細的腳踝嫩嫩踩在地板上,腳趾因為緊張而蜷曲的模樣,每一寸的肌膚皺褶,都像是專為誘惑他而生。


主動討罰的小貓,就像隻初出發情的小貓。

用生澀的方式討愛,卻渾然不知這種邀請有多足以讓兩人玉石俱焚。


指尖抬起圓佑的頷,珉奎直直盯著那雙在黑暗下的眼眸,神情忠貞虔誠,彷彿是神下唯一的信徒。


要怎麼樣,才能不愛這個驕若燦陽,卻同時也柔若凝水的男人?

要怎麼樣,才能抵抗這個生來不凡,卻因自覺平凡而安穩沉靜的男人?


十年多了,他依舊找不到解方。

所以十年多了,在他眼裡,他依舊是光。


輕輕蓋上自己的唇,淺淺柔琢了幾次,每一次,都比之前更纏綿了些。

兩人的氣息逐漸焦灼,淡淡的酒氣在翻攪之中滲出了甜,勾引著含吮的力度逐漸狂妄,舌與舌的路徑糾結不分,沒有人退卻、也沒有人喊停。


今夜,從這一瞬間開始,注定漫長。



「哥,今天晚上,我會要你很多次。」

「你說不,我也不會停。」


拉過他的手套弄下體已經高高挺立至小腹的性器,珉奎磨咬著他的耳珠,喃喃低語的聲音像是魔咒,圓佑身體裡燃起的火熱就像要將他燃燒殆盡。


「我停不了,都是你的錯,是你的懲罰。」


將圓佑翻了身,捆住手腕的束縛因為多轉了一圈而更加緊緻,柔軟的材質不至於勒手,卻讓他更真切感受到在這場情慾裡,自己已經全然失去任何攸關主導。


看不見,但似乎聽得更清楚了。

珉奎扯過後領將上衣脫去的窸窣聲、棉褲落地的沈甸聲、還有他抑止不住的喘息從後方瞬間貼近,腰上多了熟悉暖熱的掌心,下一秒,換圓佑聽見自己不禁嫩喊出聲。


這是少數幾次,珉奎甚至再也克制不住慾望。

不幫圓佑擴張,他直接插入,在驚呼裡珉奎抽插的粗暴蠻橫,一次次都像要頂到最深最軟的穴心。


「珉,輕一點,太快了⋯⋯」

「不要。」


「看你被綁起來矇著眼,只能隨便任我幹的樣子,你知道我有多硬嗎?」

「你知道這裡就是當初我們在這個家第一次做愛的那面牆嗎?」

「你還記得當初你也是這樣被我壓著幹嗎?」


揉捏著愛人的臀,珉奎重重地次次拍擊印下掌心的紅,囊袋因身軀的搖擺而摩挲過圓佑嫩滑的隙縫,快感來自不同的地方,兩人所受的刺激卻卓然相同,都足以讓他們近乎瘋狂。


珉奎一件件垂掛的衣服擦過圓佑的臉側,這時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是被綁在屬於他的那 60%-70% 的領地裡。


熟悉的味道無邊環繞著,來自臉前、也來自身後。

他本來不那麼鍾意木質調的氣味,太苦了;身上香香膩膩的,放久了都還是甜,那才是他喜歡的。


但是現在,他卻愛上那股混著兩人氣味,剛剛好的苦甜。



不僅僅只是聽覺變得更敏銳,身體的反應也比平常脆弱敏感的多。


「哥也喜歡吧?喜歡這種激烈的⋯⋯」

「你夾得好緊,好爽。」


珉奎動情之時,低澀的嗓音吐出來的都是一句句催情淫靡的話語。

扯過面前腰際,珉奎前後擺動之餘,更將圓佑在撞擊時緊緊拉向自己,一口咬上他骨感的寬肩,留下深深暗紅齒印,然後濃厚的白濁直接噴灌進了緊密的甬道,在他滑出的時候,圓佑甚至似乎可以聽見體液滴落在地的聲音。


反方向將圓佑轉了回來,珉奎在他唇上落下無數個細密的愛吻;而當愛往下蔓延,從未熄滅的燃苗也會跟著延燒。

擴大了性慾的戰場,他們只是奔投的士兵,如飛蛾,總會撲向耀眼的火光。


在胸前珉奎細細琢磨著,乳珠早就已經硬挺,他卻還不放過,遍遍舔舐、輕咬、轉圈打滑著,無需在愛人面前藏起的呻吟越發難耐,快感逼的圓佑雙腿有意無意的互相圈緊磨蹭。


「珉⋯⋯想要你幫我⋯⋯」

「哥想要我的手⋯⋯還是我的嘴?」

「都⋯⋯要。」

「是隻發情的小貓沒錯呢。」珉奎舔過圓佑堅實分明的腹肌,停在敏感的鼠蹊部上方,輕輕笑出聲。


自己慣壞的貓,自己當然得負責寵著。

看他在自己滿溢的愛裡逆著鬧著嬌縱著,那是他馴養成功最大的成就感。


於是他圈上了圓佑的性器,雙唇一含吮住了頂端,然後吐出舌尖前前後後的滑弄著。


珉奎的手相比圓佑的既粗大且厚實,掌心和指腹因長久健身而起了厚繭,每次下身柔嫩的肌膚一經撫弄,都像是陣陣電流途經,只會留下滿身戰慄。


唇舌指尖的互相搭配,再加上被綁住的刺激加乘,圓佑早就已經無法再多支撐一秒。

「不行,再繼續會⋯⋯」

「不准射,我要你忍著,我要你隨時都會因為我而到。」


性器勃大的一脹一脹,珉奎知道他就快要傾瀉,停住了手邊的動作緩緩站起,然後施力一抬讓圓佑坐上開放式衣櫃邊,大大張開他的雙腿露出飢渴空虛的入口,珉奎兩指伸進圓佑口中沾取了唾液後抹上邊緣作為潤滑,隨後再次插入。 


在腦中想像自己現在的模樣,圓佑全身不自覺漲紅發抖。


「這樣⋯⋯太⋯⋯」

「別想。」


珉奎吻上那張還想開合的嘴,他不要他想任何關於丟臉、關於自尊、關於任何不好,世界上再沒有比現在的他,還要更美好的事物。

 

「你只要想我,想我愛你,很愛你。」



在衝刺時珉奎一再吻上圓佑,看著身下只能被迫接受一切的愛人,珉奎必須死命硬撐,才能讓自己再享用更久。


「好想讓你看看你現在⋯⋯有多淫蕩。」

「那⋯⋯就讓我看。」圓佑咬了咬下唇,輕輕顫聲。


「珉,我想看你⋯⋯幹我。」

珉奎不知道究竟是這句話,還是他矇眼讓自己綁起,兩者的殺傷力哪個比較大,他只知道自己差一點點就單純因為他一句想看而達到高潮。


解開他的手腕束縛,珉奎拉著圓佑到定點後才讓領帶從眼上鬆脫。


他們在鏡子邊,圓佑的手撐著光滑的反射面,珉奎在自己後方淺淺深深地進出。


黝黑撞上了白皙、粗大摩擦著細嫩,看著來自後方的大掌和指尖揉捏過胸前,汗水沾在鏡心與手心之間留下漬痕,一幀一幀都是只屬於他們深夜的交融放縱。


「看到了嗎?」

「全圓佑,你都是我的。」珉奎支著他的下巴讓他一瞬都無法移眼,嘴靠在耳邊,一字一句都極為清晰。


「這麼色的身體,這麼色的聲音,都是我的。」


很早很早以前,就只能是你的了。

圓佑將話藏在更放縱的呻吟裡,卻沒有說出口。


他常和成員們說愛,反而對珉奎,話到喉頭總會縮回去。


他想他知道的啊,他一定知道的。


知道在每一個注視裡、每一個呼喊裡、每一個夜晚的相擁裡、每一個當他說我愛你,而他卻只回我也是的時候,他都要知道的。


已經太久太深的愛刻在血液裡那樣自然,就像夏季午後陰沉的積雨雲總會落下滂沱、就像浩瀚無垠的宇宙含養不滅行星與點點繁星、就像每一個他和他的名字並排組合成為專屬於他們的時候,或許看不見,但他總會知道愛就在那,不偏不倚,不眠不休。


可是如果哪一天,他因為困惑、不安、遲疑,所以開口問了,開口向他要愛了⋯⋯

那不管他們身在何方,是兩人獨處還是萬眾矚目,只要他尋他要一聲肯定,他都會毫不遲疑地回應。


珉奎啊,我愛你。

很愛很愛你。



幾乎是一做完,圓佑便跌落進珉奎的懷裡。

讓他靠在自己胸膛,珉奎背抵著牆,乾脆原地就這樣坐在一室柔軟的地毯上。


「痛不痛?」看著還有些紅印留存的手腕,珉奎後起心疼,輕輕呼了呼想退去他的不適。


「不痛。」

雙手環上珉奎,圓佑像隻小貓,乖巧貼在主人懷裡。


「謝謝你。」


意料之外的回應,讓珉奎抬了抬眸,笑意點點的低頭看向。「謝我什麼?」


「謝謝你,設計了這麼好的衣帽間。一直沒有跟你說,我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

「哥有喜歡,我就已經最最開心了。」

「以後不管我們搬過多少個家,我都會盡力讓你住的舒服自在。」


「笨蛋,才不需要你那麼努力。」

「只要你在,那就是我們的家了。」


是兩房三房還是一廳兩廳、沙發餐巾是藍是綠、桌椅是木製還是藤編,都無所謂。


在心裡的人如果就在身邊,哪裡都是家。


「不過既然該懲罰的都已經懲罰完了,那衣櫃的事應該到這裡就一筆勾消了吧?」圓佑像想起什麼,抬頭看著上方的俊臉,嘟嘟囔囔。


「嗯,結清了。」


「那你下次要是又嘴癢在克拉面前亂講話怎麼辦?」

「那到時候,就換你懲罰我啊。」


「你說的喔,我聽到了,不准反悔。」



殊不知在一週後的克拉島上。


「圓佑哥,衣櫃錢⋯⋯」

某個變聲過和沒變聲一樣好認的崽子,鬼鬼祟祟的就又要硬提一下。


「不是說好不用收的嗎?」氣定神閒,他回應。


呵,金珉奎,你晚上死定了。



再過很多天的車內直播。


「衣櫃的事,克拉島後我就不會再說了,大家都知道的吧,再說就不怎麼樣了。」珉奎露出了一個哼哼的表情,似乎還帶著點得瑟。


直播結束後,他大大吁了口氣。

幸好剛剛在想起克拉島那晚之後,還端得出上的了檯面的表情。


呵,才不是不怎麼樣,他要是膽敢再說,他回家真的就又會被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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