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寛 ７

自從知道啵農要在克拉島上跳 Supernova 之後，勝寛饞極了，幾乎是三天兩頭就追著想要以家眷的身份搶先看。

「拜託嗚嗚嗚你就先跳給我看嘛⋯⋯」

頭在啵農右肩轉啊轉的，本就極少見他跳女舞，這次說什麼都得好好多看幾次。

跳舞什麼的，其實本來對啵農來說沒什麼差，反正都練了，也不是不能先給勝寛看；只是見他又盧又撒嬌，這麼可愛的畫面當然不能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放過。

「抱一個。」

張開雙手，他立刻採收了滿懷的小橘子。

環住他的腰，啵農唇際都是只對勝寛才會彎起的上揚角度。

本想低頭蓋上親吻，誰知脖子才剛扭出一個角度，就疼得不行。

「媽啊，脖子好痛。」

「你還好嗎？又痛了？」知道近期啵農肩頸的狀態本來就沒有很好，勝寛輕輕撫上傷處，又揉又捏。

「不好。」

「我想要親一個，但我親不到，所以你親。」

墊起腳尖，勝寛在啵農唇上飛快印下一吻，正想退開，腰間的力道卻突然加大將他拉近，硬生生的把甜甜的初吻，親成了色色的濕吻。

「抱也抱了、親也親了，可以跳給我看了吧？」

「當然不行。」

「我的 Supernova super 貴，你這種程度還買不起。」

「那你還有什麼想要的？」

「家裡有點悶，我們去陽台吹吹風、喝個飲料？」

一聽到是這麼愜意的行程，不等啵農再開口，勝寛立刻跳跳跳到冰箱打開，選了一罐橘子口味的汽水，再跳跳跳回抓著啵農就往陽台去。

宿舍風格簡約乾淨，最讓啵農羨慕的是每戶都有一個外推的小小的陽台，因為大樓本就是專門租賣給特別需要隱私的住戶，陽台面向也都先經過設計，故意朝了對江邊沒有其他建築的方位，大幅減少被陌生人看見的機會。

明明有兩個單人沙發，勝寛卻在啵農選了一個坐下之後，轉身就將自己塞進心上人的懷裡。

「如果我坐旁邊，你一定會叫我坐你腿上，所以我就自己不客氣了啊。」

「好聰明。」揉了揉一頭棕色的軟髮，在勝寛看不見的背後，啵農神情比誰都溫柔。

ｘ

夏至深夜，氣溫沒有像白日那麼燠熱，高樓層的風徐徐吹拂，舒適靜謐。

從肩膀處摟過勝寛，他抵著他的肩，淡淡望著因為滿是光害而不見星的夜空。

「你知道 supernova 是什麼嗎？」

「不知道啊喔欸～～」

「超級諾娃啊喔欸～～～」

看著在懷裡反而忍不住自己先熱跳起來的小可愛，啵農無奈卻又無條件寵溺，拉下他到處亂揮的手緊緊牽著。

帶著勝寛的指尖，比了比遠方深藍暗黑的天空。

「是超新星的意思。」

「超新星？」

「嗯。當一些恆星走到末期，會經歷非常燦爛耀眼的爆炸，明亮程度甚至經常能夠照亮它所在的整個星系。」

「哇⋯⋯」

「那我們用眼睛也能看到嗎？」

「看不到爆炸，但是當你發現天空中好像新出現了一顆超亮的星星，那就有可能是超新星。」

「超亮的星星？那不就是你嗎？」勝寛一聽聞，立刻側過身轉頭看著沒有意會過來的呆萌北極熊。「我？」

「在我眼裡超亮的星星啊！」

「不過可能放在十年前你才是超新星，都這麼久了你只能改名叫超舊星。」

「嗯⋯⋯超舊星也可以啦，超級是我的救星。」嘿嘿一笑，怎麼樣都能拐著彎誇獎，是愛上勝寛之後，他獲得最多的珍貴寶藏。

「傻瓜。」

食指輕碰上他的下巴，啵農覆上那張總讓他心頭一暖的嘴，現在脖子痛不痛，已經不是他最在乎的事了。

吻了又吻，眼見他擺明就是沒有要停，勝寛嚙咬上啵農的唇，強迫他鬆開。「汽水，都拿出來了要喝啊，不然就不冰了。」

掙扎著從他懷裡起身，勝寛一臉開心，正打開易開罐的同時，橘子氣味的液體便唰唰的噴了兩人全身。

「呃啊啊啊啊啊啊——」

「你剛剛⋯⋯是不是搖到了⋯⋯」

拉著勝寛起身，兩人抖了抖衣服過多的汁水，勝寛順手撈過一包放在桌上的衛生紙，急噗噗的就往啵農身上擦。

因為本是坐姿的關係，噴濺的角度剛好大多都灑在了腹部和以下，看那一雙小手在自己的敏感地帶又是摩擦又是輕撫，啵農臉色刷紅，在還沒被發現快要藏不住的生理反應前制止了勝寛太過於善良的掌心。

「沒事，衣服拿去洗就好，你衣服也都髒了，一起換掉吧。」

見他白色踢恤上都是顯眼的橘色，啵農就想拉起他回屋。

「欸！等等！」

勝寛喊住他，轉身拿起只剩不到一半的飲料，仰天灌了一口，然後勾上啵農的肩，將香甜辣口的氣泡一起送入他嘴中。

才剛感覺到微刺的氣泡在舌尖上躍動，軟嫩的另一份紅軟便甜甜蓋上，帶走了嗆感，卻抹上了對啵農來說更大的刺激。

「你說要喝的⋯⋯」

「很好喝，我想再喝一口。」

「⋯⋯崔啵農你變態。」

「我又怎麼了，喝飲料也不行？」拿過勝寛手中握著的鋁罐，他對口暢飲，抹了抹嘴，回頭笑得燦爛。

「走了啦，進房洗澡換衣服。」

「喔⋯⋯」

ｘ

趁著勝寛去洗澡的時候，他將髒污的踢恤和褲子脫下，順便替他撈了幾件看起來像是要洗的衣服，連帶一起丟進洗衣機。

沒過多久勝寛裸著上身圍著浴巾走出，一邊擦著溽濕的髮，一邊和啵農互換位置。

才正洗到一半，啵農便聽到浴室門被推開的聲音。

「呀崔啵農，你 @*(&(!^ 嗎？」

隔著玻璃和水聲，他只聽見前後，感覺像是重點的部分一個字都沒聽清。

「蛤？」

聽到拖鞋聲更近了一點，勝寛好像嗚哇嗚哇的說了什麼有關衣服，啵農嘆了口氣，認命把水龍頭摁下，拉開阻隔的玻璃門。

「什麼衣服我聽不太⋯⋯」

一拉開門，面前的景色讓他瞬間連話都跟著口水吞了進喉。

只見勝寛穿著自己過大的睡衣，衣擺長度只能微遮到大腿中半、因洗滌而寬鬆的領口掉出大半白皙肩膀，染上了浴室的熱氣，紅嫩嫩的。

「我說⋯⋯你是不是把我的睡衣拿去洗了？」

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勝寛，只是一臉「我睡衣咧我找不到我睡衣只能先穿你睡衣啊」的理直氣壯。

「嗯，可能吧。」

從剛剛就微微躁動的慾念再度被燃起，啵農眸光一暗，微瞇起眼。

既然小橘子都已經自己剝了一半，那乾脆就把剩下的剝光吃了吧。

不等勝寛反應，啵農徑直將他拉進，手一揮便重新把玻璃門給關上。

「我洗好了啦，你你你⋯⋯要幹嘛？」

看著面前光裸的身體，這才知道大事不妙的勝寛，左看右瞥的就是不敢直視面前。

「你不是要看我跳舞？我還有想要的，給你機會兌換啊。」

「現在？」

「現在。」

「我想要你重複我說的話。」

「蛤？」

「重複，我說的話。」

「啵農呀。」

「啵農呀⋯⋯」

「我想要你摸我。」

「⋯⋯？？！？」

一臉不可置信的抬頭，勝寛臉紅的像是剛洗完一場淋漓的熱水澡；見他都這麼多年依舊青澀害羞，啵農滿心甜膩，姆指輕輕摩挲上柔嫩的軟唇，他沒有發出聲音，只是用嘴型傳達。「我想聽，求你。」

別說求啊，這個笨蛋。

他難道不知道他只要一放軟姿態，他就甘願把全世界都給他？

「我想⋯⋯要你摸我。」

咬著下唇，勝寛輕輕囁嚅出聲。

「好乖。」

將勝寛鎖在自己與玻璃之間，他低頭吻上，在氤氳水氣裡，兩人難分的愛比朦朧霧光更綿密。

ｘ

看著窩在自己懷裡呼呼熟睡的小橘子，他小心翼翼替他將被子重新拉上，墜落的髮絲被他順回耳後，惹人憐愛的清秀臉龐總讓他情不自禁再落下幾個晚安。

早些忘了跟勝寛說，超新星在爆炸時所釋放的能量，甚至能和太陽在其存在的時間所綻放的能量相比。

他人生的黑夜裡，天上本就有點點閃爍，那是他所在乎的、喜歡的、努力的一切。

可是這顆橘子味的星星，卻帶來了更璀璨的光，喚醒了宇宙，成為了肉眼可見的指引和方向。

他才是劃破他黑夜的 Supernova 、是他的 Superlover 、更是只屬於他，終其一生最需要的 Superpow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