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佑 １７
圓佑迷迷糊糊睜開了眼，只覺得口乾舌燥。
撈起放在床頭的手機，套著白色長襪的腳尖先踮進珉奎替自己精挑細選帶著緞絨的深紫拖鞋，踩著柔柔軟軟的步伐，在出房門前特意停在床的另一邊，低頭看著總下意識朝著有他方向沉沉睡去的愛人，勾起嘴角。
其實夜深又近視的他面前只是一片模糊，可是不影響他辨識這麼多年這麼多夜的始終如一。
輕輕替他蓋上被長腿一踢掉滿地的薄毯，看著他有些蠕動後再次睡去，悄悄地踏出了房門。
開了客廳的夜燈，他倒了杯水咕嚕嚕飲下。
近日睡眠品質總是差，難睡卻易醒，老是在這種尷尬的時間睜開眼，又怕在房間亮著燈做事會吵醒枕邊人，只好窩在沙發上隨意打發著時間，等待不知道會不會重新再來光顧的睡意。
抓過放在一旁的藍色毛毯蓋上腿，圓佑枕著沙發扶手拿起手機本想隨意滑些社群影片，誰知剛打開就被鋪天蓋地黑黝黝的肉和帥糟糟的五官給砸了滿臉。
這些照片珉奎拍攝完後就有先給他看過，本來只是一如往常的讚嘆著他真的辛苦減脂有成，畢竟這些肉呼呼的東西幾乎是天天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差點都給習慣成自然。
只不過現在經過攝影師一修、整體氛圍一加、再加上整個夜貓社群像是撿到大活魚一樣的躁動興奮，讓圓佑在一張一張滑過那些眼熟的照片和影片時，硬生生的被激起了跟粉絲一樣的臉紅心跳。
分明好看的腹肌、結實膨大的手臂、還有完美隆起的柔韌胸肌，這些過於直接的視覺刺激逗引著他身上開始傳來熟悉的滾燙，將手機放下，他閉上眼，掌心藏在寬大睡衣之下悄悄覆上雙腿之間，利用剛剛那些畫面想像著所有可能發生的綺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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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再一睜眼，猝不及防撞進眼裡的是光亮的室內攝影棚，各處傳來嘈雜的交談聲，他就站在正在拍攝畫報的珉奎身邊。
珉奎身著灰色貼身品牌短袖，而圓佑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配備和手邊正要進行的動作，就像是要幫他調整衣物的造型師。
啊，是夢吧。
因為睡前看了畫報，沒想到連本人都直接入夢了。
⋯⋯不對，所以他是自慰到一半睡著了嗎？
這個有夠像是承認自己已經老了的現實，比起這場夢更讓圓佑無言。
但事已至此，夢都夢了，還是這麼養眼的夢，乾脆就大方一點夢完吧。
「這個，是不是要幫我捲起來？」熟悉的嗓音將他拉回眼前，珉奎笑出了兩顆虎牙，指了指自己的短袖袖口。
啊，所以這個夢境的設定是他當服裝師，而他們也不是戀人，只是一般的真的商業合作對象。
那是不是就代表，這下終於有機會可以體會一下粉絲都在說的夢男夢女到底是什麼感覺？
「代入，全圓佑，代入！」拍了拍臉頰，他在心底跟自己喊話。
「你是受過演員訓練的人，你現在就是一個路人服裝師，正在幫一個身材頂好的男偶像處理衣物！」
「嗯對，抱歉，我來幫你。」
指尖的走向是要幫他捲起衣袖，可是那短袖袖長本就短，再加上包覆著的手臂肌實在粗大，只要他一動就會輕觸男人火熱的皮膚，想辦法忽略臉上泛起的小小紅暈，圓佑依舊奮力嘗試。
見他哆哆嗦嗦理的困難，珉奎沒有任何不耐，只是抬高了手臂，舉起至等等攝影師指定的角度。
「我先擺好姿勢，這樣你比較好判斷到底要捲到哪裡。」
這是珉奎出自於善良的舉動，可是當他手一舉起，圓佑反而直面的是他有些粗糙不平卻更顯率性不羈的腋下，平常最喜歡的體香劑味道撲進鼻息，圓佑困難的咽了口水，好不容易才將衣服歪歪扭扭的整理好。
「抱歉，我今天第一天上班，還有點⋯⋯怕生。」
「怕生？我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介紹自己。」
「謝謝你，接下來也麻煩你了。」胡亂找的藉口倒是逗樂了珉奎，他笑得更開懷，大手揉上他的髮，就像他平常在家那樣。
什麼啊，原來夢男就是這種心情嗎？
因為偶像的一個動作一個揚起的嘴角而笑的像傻子，不管他有心無心，在眼裡都成了專屬於自己的親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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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這套 OK 了。」
「下一套先準備喔。」
在攝影師喀擦喀擦不停歇的快門聲之後，圓佑聽見喊聲迴響。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現在到底要做什麼，只是身體好像自己有了反應，示意珉奎換衣後就領著他往更衣室走。
原來在夢裡還有這個好處，所有他本人不會的都有不合現實卻順理成章的邏輯幫他 cover 掉，太完美了吧。
等兩個人都進了更衣室，他的手又開始自動地找尋下一套衣物，只是這個時候身後卻突然傳來了嗓音。
「剛剛那套，你覺得我穿起來好看嗎？」
「好看啊。」
「衣服好看⋯⋯還是人好看？」
「蛤？」
「都⋯⋯都好看。」
「衣服你是看了，但人你還沒看也知道好不好看？」
「你這麼大一個人我怎麼可能沒⋯⋯」
才要拿著挑好的衣服轉過身，圓佑還沒說完的話就被一陣從喉頭湧來的嘔吐感給淹滅。
只見珉奎已經把灰色短踢脫去，露出壯碩結實的上身，雙手撐在桌角，脖子下緣的斜方肌因受力而更加壯碩，還帶著那抹似笑非笑地犯規表情。
「啊，現在人也看到了。」
「所以哪個比較好看？」
「這⋯⋯這是下一套，你去換吧。」沒有辦法再多回答什麼的圓佑，只是自顧自把手中的柔軟一股腦塞進珉奎懷裡，然後轉過身對著無辜的衣架一陣瞎攪和。
嘔吐感就代表非常喜歡的意思。
這個夢男夢女常常講的，他也切身體會到了。
看著那個背對著他不知道到底在做什麼的服裝師，珉奎也不知為什麼總是想逗他，想看他臉紅、想看他不知所措、想看他怕生，又不想他怕的是自己。
面對這個荒唐的陌生念頭，珉奎反正也不討厭，乾脆地拿著滿懷的衣服就走進隔間裡乖乖替換。
只是才剛要套上，他就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不好意思，內褲的尺寸好像不太合。」
因為下一套是要將腹肌與內褲頭坦裸在外的造型，所以必須得換上品牌挑選過的內褲，但身下這個⋯⋯明顯對他來說好像太小了。
「怎麼會不是 XL ⋯⋯」
「你瘋了嗎你為什麼要開門我的媽啊我的眼睛⋯⋯」
誰都不會想到剛剛轉過身看到的是上半身，現在看到的是下半身，甚至還是一個過於緊身的下半身。
品牌的內褲本就服貼柔軟，他又穿著過小的尺寸，那畫面主打的是一個小廟容不了大佛。
「我想說這樣直接給你看比較準，果然太小了吧。」
「這件好像是 L 的，再麻煩你拿 XL 的給我，謝謝。」
珉奎對自己的身材是很有信心，展示在外人面前他不覺得尷尬，但是看著明明是服裝師卻一點都不敢看負責明星的服裝，這老是讓他玩心大起。
「喏，這個應該是對的了。」
閉著眼睛拎過內褲褲頭朝空氣揮啊揮，感受到他將指尖的布料拿走並聽見關上門的聲音，圓佑這才微瞇著眼確認眼前的世界再也沒有任何肉色相關。
不公平，這明明是他的夢，為什麼現在被撩的也是他？
現實就已經夠他老是心動，這會連夢都不讓他翻身。
「⋯⋯夢醒之後，家犬這移動式漏電機是該好好修理一下⋯⋯」拍了拍不知道飆去哪裡的心博，圓佑這才吁了一大口氣。
ｘ
黑色開襟的牛仔襯衫在修長高大的身材下襯得更為好看，不過在場所有的工作人員，當然包括圓佑，視線都不由自主無法移開那一大片光裸的腹肌。
一塊一塊的。
太一塊一塊了吧？
「造型師，幫珉奎擦個汗。」
「⋯⋯」
「造型師！」
旁邊的助理推了推圓佑，他這才回過神。「好，來了。」
「那個⋯⋯攝影師剛剛要我幹嘛？」湊近珉奎，圓佑小小聲問道。
不能怪他，他剛剛著實在腹肌宇宙裡迷航了。
「幫我擦汗。」
忍俊不住的珉奎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比了比身體上薄薄沁出的水光。
肌肉線條要好看，他就得一直繃著施力，本就容易流汗的他，光裸的腹部現在更是已經潤濕一片。
圓佑將口袋掏了個遍，怎麼這次夢竟然沒幫他事先準備好紙巾？
那他要用什麼東西擦汗？
見全場都在等他一個，圓佑有些著急，直接將手藏進大大外套的袖口，用掌心覆蓋著棉料的部分覆上面前的肌膚。
「你幹嘛？」
見圓佑居然拿自己的衣服來替他擦拭，珉奎下意識圈住他的手腕制止著，卻發現他的手腕如此纖細，自己居然可以只靠單手掌握。
「擦汗啊，我沒有衛生紙。」
「髒。」皺起眉，珉奎回應。
「⋯⋯又不是第一次碰過了。」圓佑囁嚅，這麼多年來，他的氣味鹹淡，老早就已經印在自己心裡。
「什麼？」
「⋯⋯不髒。」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讓珉奎反而亂了神。
他的衣物從此沾上了他的氣味，這個想法讓他忍不住下腹剎那的緊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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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圓佑來說像是兵荒馬亂了一世紀，這場拍攝才終於告一段落。
再度和珉奎一起走回更衣室，準備等他換下品牌提供的衣服再做收拾，趁他走進隔間後圓佑不禁癱軟進沙發。
這場夢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醒？
過於肉慾的不斷刺激，簡直跟上班一樣累。
「那個⋯⋯不好意思⋯⋯」
又來了。
他到底該感謝這場夢，還是該恨死這場夢？
「怎麼了？」
可是他飾演的絕對是稱職的服裝師，要送佛就要送到西，要演戲就要演到全劇終。
「褲子鈕扣好像卡住了，不知道為什麼解不開。」
「不好意思，我開門看看喔。」
他這次有乖，上半身好好的穿著打底背心，圓佑將視線放在下身那件深藍色的貼身牛仔褲，彎下腰卻乍看不出哪裡有問題。
「不好意思，我可以試試看嗎？」
「當然，麻煩你了。」
圓佑乾脆跪下，指尖在鈕扣和扣縫擰來轉去，確實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卡住一般，無法輕易將鈕扣退出。
他忙著解決眼前的問題，卻沒發現另一人望著眼前，才是更大的問題。
戴著金邊細框的好看男人，正跪在自己雙腿之間神情認真，手部觸及的力度有時輕有時重，即便隔著牛仔布料，似乎都還感受得到。
最敏感的地方經不起這麽直接的刺激，珉奎知道控制不住的，他硬了。
男人的生理現象本不容易隱藏，更何況珉奎的尺寸不容小覷，正迎面的圓佑自然立刻也發現了這個狀況。
原來在夢裡，他也像在現實，總對自己的觸碰無法忍耐。
手邊的動作停下，他望著眼前牛仔褲已經壓不住的鼓起，這對從剛開始就總是莫名被撩撥的圓佑來說，就像壓垮慾望的最後一根稻草。
是夢，應該就能無畏道德和世俗吧。
更何況，這是他的夢。
他愛怎樣，就怎樣。
有了這個放膽的心理建設，圓佑直接暴力扯開他的褲子，鈕扣經不起男人的蠻勁，滾落地面後只發出清脆微小的聲響。
一如他想像中的昂然在褪下褲子的那瞬間映入眼簾，圓佑長手掐住珉奎腰間，不等他反應便滋味舔上。
「嘶⋯⋯欸⋯⋯你幹嘛⋯⋯」
明明知道不該跟工作人員在工作場合亂來，可是這個跪在面前舔弄著自己的男人，卻好像完全知道該怎麼取悅他，處處朝著他的敏感點進攻；珉奎一隻手壓上也不是，推開也不想的卡在一半，只能仰天不斷粗啞喘息。
「是你一直故意挑逗我的，現在變成這樣，是你活該。」
順著舔吮的軌跡他逐步將背心拉起，沿著線條分明的腹肌往上，像是找到目標般朝著珉奎因暴露在空調內而硬挺的乳珠，他知道比起純粹下身的刺激，珉奎更受不了的是加上胸前的快感一起。
「你也摸我⋯⋯好嗎？」
站起身吻上珉奎，帶著他的手到自己已經高挺貼向腹部的灼熱，兩人用一樣的速度套弄著彼此。舌頭在兩張唇內淫靡進出，聽著珉奎的呼息逐漸紊亂，多年的經驗告訴圓佑，他就快要到了。
於是他率先一步加快節奏，珉奎不甘示弱地立刻跟上，藏著薄繭的掌心給予最直接的刺激，熟悉的酥麻感一陣陣傳上腦門，圓佑知道自己也即將繳械。
然後就在最後一個深深的套弄之下，近在耳邊瞬間響起的刺耳穿透夢境，直接將他帶回了現實。
造化不是這樣弄人的吧？
憤而拒接一看就是私生的電話，圓佑睜開眼睛望著下身汪洋一片的濕溽內褲和勃起，大嘆了一口氣。
自慰沒成，連春夢都不讓他高潮，這日子還要怎麼過？
然後視線轉向剛剛夢境裡另一個當事人所在的位置，突然轉念一想。
拉上房間那人一起過不就好了？
圓佑乾脆褪下已經不能再穿的內褲，讓寬大的睡衣略為遮著自己的下身，套著拖鞋就咚咚跑回房。
既然他在夢裡不讓自己好過，那他在現實也不放過他。
悄悄拉下珉奎的棉被，慶幸他的失眠讓這一夜還有些時間，足夠讓他滿足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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