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制服下的煙花 〉・珉佑 ３

他來的時間剛好，比賽快要開始，正是最令人期待亢奮的時候。

依約他走向最後一排右邊第一個位置，眼熟的灰色外套被隨意放在深藍色的座椅上，他輕輕拾起，屬於珉奎的氣味立刻竄進鼻息，他推了推眼鏡乾咳兩聲遮掩根本無人在乎的微滯，抱著他的外套乖巧坐下。

眼光默默搜尋著泳池邊各個正在做準備的選手，然後很明確地看見了他。

正在轉動著肩頸確認狀態，將戴在額上的蛙鏡拉下套住雙眼後又拉了上去，一切前置動作都完成之後珉奎抬頭望向觀眾席，就像他說的，他一眼就發現了他，然後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意。

所以，即便不是因為他那顯眼的身高，他也能一眼認出他。

「加油。」圓佑見狀，用唇語輕輕卻清晰的向他說。

這兩個字，是珉奎常常聽見的。

可是從圓佑口中說出，全身血液似乎流得更快，心臟砰砰跳著，就像第一次參加比賽前的那種興奮和期待。

指了指自己，比了個「1」的手勢，又比了比圓佑，然後珉奎聽從指令站上起跳台，將身體彎出圓弧，在訊號聲響起的瞬間，漂亮入水。

「為你，我會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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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圓佑有些緊張，左手和右手的指尖擰成團，身體稍稍往前，就怕少看了一霎那他超前對手的先機。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他在水裡。

當目光牢牢盯在珉奎身上，不知不覺，似乎已經沒有其他水道的存在。

長期訓練的手臂結實壯碩，划水的掌心像銳利刀刃割裂波光，角度精準的次次都像複製貼上；勻稱的小腿因伸直而在腿肚畫出好看的線條，踢起的水花不大不小，正好讓白泡留在身後推著自己向前奔湧。

在每一個轉頭的瞬間能看到熟悉的唇形和奮力換氣的模樣，然後他像海豚一樣在水裡流利的翻轉，以遙遙領先的姿態穩妥衝向終點。

隨著他的指尖觸邊，場內爆出燦爛的歡呼，一群像是加油團的人圍在最靠近場地的欄杆邊又叫又跳，但他沒有看向尖叫聲的來源，只是傻傻望向最後一排右邊第一個位置，帶著水氣的雙眼和他四目相交。

年輕的眸光有太多情緒流轉，一股腦全撲進了圓佑的心，激烈撞擊的卻是自己其實悸動不已的脈搏。

泳池裡的他，不再是老跟在自己身後繞啊轉啊的幼稚小鬼，而是訓練有素的專業選手；是他明明口口聲聲說，他卻從未認真對待的泳隊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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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最高的台階接過獎盃，他拿著亮晃晃的戰利品立刻轉身對自己又笑又跳，果然一回到岸上，他還是那個乳臭未乾的幼稚小鬼。

圓佑心裡有些軟乎乎的，對那樣子稚氣的行為神奇地沒有一絲討厭，只是舉起手掌心在空中拍呀拍，像是從觀眾席這一端對台上的那一端，遠遠送出的慶祝。

見他隨後消失在泳池連接更衣室的出口，觀眾也跟著比賽結束而逐漸散去，圓佑緩緩放下高舉的手臂，背往後一貼上硬實的椅背，再度將視線移向總是不由自主吸引他的湛藍泳池。

他曾經也這樣在觀眾席，看著一人再再奪得優勝。

那時的他們同樣一人在上一人在下，交錯的視線堅定不已，相愛彷彿無邊無垠。

但是怕水的他，始終無法和鯨一起翱翔在屬於他的汪洋。

他以為只要在岸上等待便能成為他的歸途，卻沒想到他想抵達的終點是他到不了的彼岸。

置身事外，從來無法真的理解，於是曾經最吸引他的優點成了缺點，遷就成了將就，最終一人因長久的等待而失落，一人則因長久的失落而寂寞。

沒有誰對誰錯，只是兩人看的未來不同，在彼此身上追求的也不同。

所以離別終將到來，他頭也不回的悠游而去，留他一個人站在原地，直到今天，他都不確定是不是已經有勇氣邁開停滯不前的腳步。

他也曾經嘗試過，一遍一遍的嘗試過，他想著只要自己也再不怕水，事情就能有所轉機。但是天生的習性就像陰影總勒著他的脖子，憋氣就像窒息，失重就像彌留。

室內無風，只剩從頭頂貫穿而下的強勁空調，怕冷的他輕輕抱緊了懷中唯一的溫暖，卻不敢擅自穿上。

他怕水，這點已知無法改變。能夠由他決定的，只剩不要再重蹈覆徹。

不再喜歡上一個和自己差距太大的人，更不願意再逼迫自己成為不喜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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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完後的珉奎，才剛走出就見那人還呆呆坐在原位，像是在想著什麼，如他第一次遇見他，總是如此悲傷的望著浮動的水藍。

走到他身邊安靜坐下，珉奎不急著開口，就這樣靜靜陪著，和他一起看著他想注視的那抹水平線。

只有他們還留在觀眾席，場館空無一人，剩池水互相波擊的嗡嗡聲。

「小鬼，不要喜歡我。」圓佑伸了伸腿，突然淡淡開口。

「我不喜歡水生動物。」

「為什麼？」

「我已經在水裡死過一次，我不想再死一次。」

他比他大，孩子有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權利，但他卻已經不再是可以任性妄為的年紀了。身邊這人眼中的情感，還有他總是不加掩飾的句句脫口而出，都明顯的讓圓佑再也無法忽視。

有些該適可而止的，就得有人喊停。

「我不是水生動物。」

「我陸生，我是人，老師有教過，人是恆溫的。」

「你是不是傻？」

「沒有你這個走不出失戀的人傻。」珉奎學圓佑也伸了伸腿，語氣裡沒有一絲驚惶。

他早就知道了。

知道自己喜歡圓佑，知道圓佑也知道自己的心意，也知道圓佑心裡還有別人。

他雖然學科不好，但不代表他是一個不會察言觀色的笨蛋。

畢竟在他不注意的時候，他總是看著他。

看著他發呆，看著他望向遠方，看著他的手機解鎖畫面始終是一隻鯨魚的背影，看著他一次次明明望著自己，卻又不像是在看著自己。

他曾經喜歡的那個人，應該跟自己很像吧。

珉奎不喜歡這個想像，他不想成為任何人的替代品，卻又止不住越跟他相處就越茁壯的微小期待。

因為這樣，或許他也有喜歡上自己的可能性。

「你談過戀愛嗎？」圓佑轉過頭，看著旁邊那個明明想裝大人裝酷裝灑脫，臉頰卻泛起紅的男孩。

「沒有，但我有喜歡的人。」

「為什麼不告白？」

「因為他心裡還有別人。」

「金珉奎，不要喜歡我。」

圓佑沒有移開視線，所以珉奎也輕輕對上了。

他的眼光乾淨深邃，睫毛長而漆黑，就像鯨魚一樣，就像那人一樣。

從來沒有遺忘的過去，從來沒有消失的心碎，忍不住從圓佑眼裡滴滴傾瀉。

一開始只是紅了鼻子，酸氣燻上眼眶，然後哽咽成了嗚噎，嗚噎累積成了抽泣。

「好，我不喜歡你。」

將外套從旁人懷裡捧出，珉奎將寬大的衣物披上圓佑顫抖的肩際，輕輕將他摟進懷，一次一次的拍哄著。

「我不喜歡你，不喜歡你。」

「不要哭了，嗯？」

說著不喜歡，但是溫柔的就像最喜歡。

這個藏都藏不住的笨蛋，這個連謊都說不好的笨蛋，這個眼裡只有他的笨蛋。

可能是因為已經盥洗過，他身上沒有一絲消毒水刺鼻的氣味，只剩乾淨好聞的沐浴乳香氣。

在他身上，他一遍遍瞥見過去那人的身影，可是當他定睛一看，眼前卻又只剩下這個和回憶裡完全不同的男孩，總讓自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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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過後，開學之前，Ima 學院最獨特也最盛大的活動即將到來，不管是高中部還是大學部的學生，無一不是議論紛紛，引頸期盼。不同年紀的活動組也都在學校忙碌了起來，一年一次的夏日祭典，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

校隊的學生因為過多的練習，可以特例屏除在活動表演之外，大學部的活動主力是大一與大二的學生，所以珉奎的生活沒有改變，已經大三的圓佑也是置身事外，依舊每天打工、幫狗做窩、下班、遛狗，或是被狗遛。

他們日復一日的就像從前，可是在那天他拋出了拒絕、和他接受了他的拒絕之後，兩人之間不由明說的曖昧，卻似乎更近了一步。

「學長，祭典那天是我生日，你可以⋯⋯讓我教你游泳嗎？」

「不要，我不要學。」

「我用一個生日願望跟你換？」

「你省省啊。」

「那用三個生日願望？我今年的生日願望都給你，只要你讓我教你游泳。」

珉奎靠在書架旁，看著依舊在整理上架的圓佑，可憐兮兮的掌心貼掌心搓搓搓著拜託。

「為什麼那麼堅持要教我？」

可惡，這本書怎麼這麼高？

圓佑看著面前比他還要再高上一階的書架，踮起了腳卻還是差一點點的放不上去。

然後手中的書被抽走，溫度貼上他的後背，珉奎一舉手便將書歸回了原位，卻沒有抽開兩人輕輕相觸的距離。

「因為我怕你又想死。」

「如果你的身體會了，至少在你有一點點反悔的時候，會有活下來的可能。」

「我沒有⋯⋯想死。」

「那天是不小心的。」

「無所謂，但是如果知道你可以再多安全一點，我會更放心。」

咚的一聲，他將頭靠上了自己的肩，聲音悶悶地從耳邊傳來，頸窩被他的軟髮搔的有些癢，圓佑就像被下了咒，無法掙脫。

「學長⋯⋯求求你。」

「求你讓我教你，求你讓我安心，好不好？」

從他口中說出的學長，就像一句最撒嬌的寶貝。

說不出口的不，化成緩緩揉上他的髮的親暱，「⋯⋯好。」所以他只能這麼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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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那天很快來臨，比起這個，兩人更記掛的是學泳之約，一人心裡想的是怎麼教，一人煩惱的是怎麼學。

「我醜話先說在前面，我真的很怕水，之前也嘗試要學過不過真的學不起來。」傍晚下了班的圓佑換上泳衣，站在池邊躊躇萬分。

珉奎已經先行一步下了水，對圓佑大大伸出了雙手。「沒關係，我們有很多時間。」

於是他拿出他所有的壓箱寶，舉凡浮板、泳圈、泳圈套，還有各式各樣的玩具和小鴨子，亂七八糟的浮在兩人旁邊的水面，不知道哪個有用，就一個一個試。

泳池邊有些對外窗是打開的，操場傳來陣陣祭典準備要開始的嘈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戶外一個一個的攤位和表演，泳池內小小的動靜無人知曉，也無人在乎。

殷勤教了一陣，很快的珉奎便敏銳地發現圓佑最大的問題出在哪裡。

「學長，你要不要試試看把眼睛張開？」

「你只要一下水就會不自覺閉上眼，這樣所有動作你都會不敢做。」

「我也想啊，可是我光想到眼睛會直接碰到水，就覺得很可怕⋯⋯」在水裡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的濕漉漉小貓，只能無助的搭著珉奎總撐著他的手臂。

「沒關係，那你先憋氣下沉，我們一步一步來。」

「我數到三之前你先大吸一口氣，三就一起下喔！」

「一、二⋯⋯三！」

憋氣，閉眼，下沉，然後上浮。

「很棒，就是這樣，我們再試一次喔！」

憋氣，閉眼，下沉，然後上浮。

「繼續保持這個感覺，我們再下最後一次就好。」

憋氣，閉眼，下沉。

然後他感覺到一個再柔軟不過的物事輕輕貼上唇，圓佑瞬間睜開眼，只見珉奎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自己面前，手摟過他的腰，就這麼吻上了自己。

面前那人隨後也緩緩睜開眼睛，他們終於在水裡，看見了彼此。

「這樣，不就張開了？」

上浮之後，珉奎臉上盈滿成功的燦爛，圓佑一時不知道到底該感謝他讓他克服了恐懼，還是該搧他一巴掌作為非禮的懲罰。

不過確實，有了經驗之後，圓佑才知道其實那並不是太可怕的感受，一直都是自己畫地自限；於是圓佑拉著珉奎要再多嘗試幾次，學生有進步，老師自然是欣然接受。

「等等張開眼睛的時候，看看上面。」下沉之前，珉奎向圓佑比了比天花板示意。

然後他憋氣，下沉，睜眼，抬頭。

天花板的燈亮在水下會染成一攤光暈，少了直射的刺眼，只是透出最純淨的白。

一直以來，他都在池邊看著，追逐那些轉瞬而逝的波紋淡光，卻不知道身在其內，竟然能看見像是永不熄滅的銀河。

原來在水裡，連再普通不過的日光燈，都能成為星光。

指尖在隨波擺動的時候，棲息上了另一隻為他而張開的掌心，他讓他牢牢牽著，兩人一起一個、兩個、三個⋯⋯數起一排排無盡恆生的璀璨。

這是圓佑憋氣憋最久的一次。

不再像窒息，也不再像失重，他只是什麼緊張都沒有的，安心依靠著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的那個人。

於是在終於浮起之後，圓佑背靠上泳池邊輕輕喘著氣，看著面前依舊游刃有餘的帥氣臉蛋，他輕輕笑了。往前輕踏一步，他放任自己隨意跌進珉奎懷裡，雙手勾上溫暖的頸，抬頭望向驚訝卻依然穩當接起自己的存在。

「你⋯⋯滿十六歲了吧。」

「今天剛滿。」

「十六歲以上，雙方合意才能有性行為。」貼上珉奎堅實的胸膛，近乎赤裸的兩人沒有更多的隔閡。

「我想跟你做愛。」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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踉踉蹌蹌的兩人隨意推開了淋浴間，將門鎖上，唇與唇自重疊那刻起就再也沒有分開，他們只是渴望的互相汲取、探索、然後纏上彼此索求更多。

「學長⋯⋯會冷嗎？」摟著圓佑的腰際，看他身上起了無數個細小疙瘩，鬆口一問。

見他一時沒有回答，只是迷迷濛濛望著自己，珉奎勾起嘴角，指尖一提便讓蓮蓬頭灑落一室熱氣。

重新吻上那張他幻想已久的唇，在珉奎還無法明確的釐清自己的慾望究竟該如何是好，圓佑的手已經嫩嫩探上早就無法被泳褲遮掩的勃起，輕壓撫揉著。

「你應該，還沒有經驗吧。」

「當然⋯⋯啊⋯⋯沒有⋯⋯」

觸電般的刺激毫無時差的傳遍全身，珉奎放在圓佑腰際的手不自覺掐得更深，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淡紅的印記。

「那恭喜你，在 16 歲這一天有新的經驗了。」圓佑勾起再魅惑不過的笑容，蹲下身略微施力的拉下他因濕漉而沾黏的泳褲，釋放出他雙腿之間的灼熱，將它一口含進更灼熱的唇舌之間。

「學長⋯⋯不行啦，你這樣我很快就會不行⋯⋯」

初經性事的男孩怎麼能忍受這種煽情，肉柱在嘴內瞬間膨脹跳動，圓佑只剩輕輕舔舐，就會迎來他的第一次爆發。

於是他舔了，如他所想的，嘴裡立刻便多了一股濃稠氣味。圓佑將口中的輕輕吐出，白濁順著水流被沖散，卻沒有帶走他唇邊滑下的那抹痕跡。

「泳隊隊長，果然不會只能一次。」低頭看著珉奎依舊堅挺如初的下身，他笑的再淫靡不過。

一直被撩撥的男孩總會爆發，將圓佑一把扯過，讓他手抵上牆背對著自己，兩隻手不留情地搓揉拍打兩瓣細嫩的臀肉，溼滑的勃大在股溝之間磨蹭著，火熱的觸感讓兩人都不自覺發出喘息。「學長⋯⋯我可以上你了嗎？」

「這不是已經在等你了？」圓佑更加向後頂過，無疑就是最大的誘惑和邀請。

於是他再也不等，將洞口掰得更開之後便挺腰直進，剎那感受到的阻力和濃厚的包覆感讓珉奎大口粗喊，他怕他會痛，但如果不動，自己好像會更痛。

「全部⋯⋯進來，沒關⋯⋯啊⋯⋯」話不用全部聽完，珉奎知道圓佑想表達的，輕輕退出了些，然後應他的要求深深將自己全數插入。

一次比一次強烈的撞擊讓圓佑只能貼上牆邊，有所倚靠才能讓自己撐起來自後方緊密不斷地抽插，珉奎隻手將他的雙手困住向上舉起，隻手玩弄著他胸前的敏感，瞬間熟練的就像身經百戰的玩家。

「哪裡學來的⋯⋯？」

「想著學長自慰的時候，這是我最容易射的姿勢。」貼近舔弄圓佑小巧的耳珠，珉奎輕聲吐息。

「你變態。」

「嗯，認識你之後好像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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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閉的氣窗稀疏傳來祭典的歡鬧，似乎有人正被鼓舞著告白，眾人尖叫起哄，然後倒數之際迎來了煙火綻放的聲音。

青春如此荒唐卻又盛大，在一去不復返的洪流裡，我們都該盡情狂歡。

在瞇眼呻吟的空檔圓佑抬起頭，看不見清晰的戶外，只能從毛玻璃的印子上隱約看見深藍的夜幕裡綻放著朵朵成團的氤氳燦爛。

「生日快樂，珉奎。」

「這是你第二次叫我名字。」

「嗯，是第二次呢。」

「珉奎，謝謝你救了我。」

「啊，這樣就算是第三次了吧。」

「未來⋯⋯你還會這樣叫我嗎？」珉奎吻上他的後頸，輕輕溫柔舔吮。

「之前我要你不要喜歡我⋯⋯我收回。」圓佑在他懷裡轉過身，直直看向橫衝撞進自己生命裡，卻耀眼的讓他再也移不開視線的男孩。

「請你⋯⋯很喜歡很喜歡我吧。」

「或許這樣，我就也能再次愛上一隻離我遙遠的鯨。」

「全圓佑，你要努力愛上的是金珉奎。」

「努力愛上我，沒有任何標籤，只是很喜歡你的我。」

「已經很喜歡很喜歡你的我。」

笨蛋。

或許⋯⋯也不需要太努力吧。

圓佑只是這麼想著，然後又一次吻上了珉奎。

喜歡上你，可能比我想像的，還要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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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你把三個願望都拿來教我游泳了。」

「沒關係，我最想實現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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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再度回想起來有關於藍，也許很快就不再是佔據記憶許久許久，那隻深埋在湛藍泳池裡的鯨，而是面前這抹印在深藍夜裡璀璨綻放的煙花，還有在煙花下那個一次次低聲傾訴愛的男孩。